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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4.送别日

    

Chapter104.送别日



    备注:推荐配合吴青峰的《如果声音不记得》这首歌阅读此章。

    1943年4月26日夜晚,夏特莱剧院的爆炸袭击震动了整个巴黎。

    在这场惊天的爆炸案中,于1862年、为拿破仑三世修建的夏特莱剧院被炸毁了大半,同时还造成了6名德军高级军官死亡、上百名军官受伤。

    当这则消息传至柏林时,德国一众高层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带着滔天的怒火,阿道夫·希特勒亲自致电给兰达和斯图纳普尔将军,向他们下达了彻查此事的命令,并且要他们将幕后主使送到柏林来接受最高级别的审判;

    重重压力之下,两人被迫联手调查此事。

    党卫军和陆军配合起来搜查了整个法国,波及了巴黎几十名剧院里的工作人员以及无数的犹太人和普通人民;很快,他们就在巴黎附近的村庄逮捕了准备逃往比利时的地下党成员。

    将这四人逮捕后,兰达将他们关在福煦街的地下审讯室里进行了酷刑审讯,然后才将他们与一份审讯报告一起送往柏林。

    春天就这样在这动荡不安的局面里悄无声息的结束,而当烈火烹油般的盛夏来临时,巴黎以外的世界也正在发生一些改变……

    1943年2月2日,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德军第六集团军投降,苏联军队开始逐渐反攻;

    而等时间来到5月初时,盟军攻占比塞大港与突尼斯城,并迫使德军残余部队投降,此次战役,德国一共有21994人阵亡、18万人被俘;

    当秘密传播的报纸和广播里传来这一消息时,一声无声的爆炸再次于巴黎诞生;人们小声交流、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道久违的希望之光——那看似可望不可即的胜利、似乎真的有可能到来!未来的一切似乎仍是值得期待的!

    人们就这样重新拾起希望,继续过着仓惶又困苦的日子,而作为德国人妻子的艾斯黛拉也陷入了不可避免的、左右为难的困境。

    随着战争局势的变化,兰达每天收到电报越来越多、要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他从不避讳让艾斯黛拉看他的私人信件,也不避讳让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而通过那些秘密信件和电报里,艾斯黛拉也终于明白了他对于那些纳粹高层的意义和作用是什么——战争需要耗费巨额的金钱,兰达是他们的钱包,是他们榨取犹太富豪们的机器;从犹太富豪那里收缴来的财产,最终会被送至战场和集中营,成为举在犹太人头上的镰刀。

    按照兰达所言,这些财产是当年犹太人靠高利贷和压榨手段积累起来的脏钱,因此他并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羞愧,只是觉得自己在以牙还牙、将他们做过的事情还给他们。

    但在为希特勒驻守巴黎、收敛钱财之余,兰达也保留着自己的思考,比如他仍在和他的美国朋友们通信,内容都是一些艾斯黛拉看不懂的金融事宜。

    对于兰达所处的境地,艾斯黛拉为之焦虑不安、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于一个个夜晚用亲吻和拥抱来安慰他。

    她讨厌战争、讨厌纳粹的种种暴行,但她却无法背叛兰达——亦或者是瓦尔特·莱特纳,那个从大火中走出、想让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好的男人。

    通往地狱的道路是由善良的愿望铺就的。有人试图根据一些崇高的理想来缔造未来,但却不知不觉的创造出一种与他们所期待的、截然相反的结果;

    有人怀着悲天悯人的人道主义,却设计出了世界上最残酷而惨无人道的极端权力。这让一个国家都陷入了乌托邦式的幻想,以至于酿成席卷世界的灾难。

    这是一场多么讽刺的悲剧……超越了人类历史上创作过的任何一场戏剧。

    艾斯黛拉试图在这场悲剧里寻找自己的位置,她想要力所能及的挽救一些人、避免让他们也陷入这场悲剧,但很可惜的是,她的帮助似乎并不被别人接受……

    “让我走!我要离开这里!”

    修道院里,男孩儿抱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不顾众人的拉扯要往外走;

    保拉修女和伊莎贝拉修女一脸焦急的劝阻着他,旁边的凯瑟琳也是半是威胁半是咒骂的不让他走。

    孩子们站在走廊里、趴在窗户上呆呆的看着这一场面,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当艾斯黛拉和弗朗西丝卡闻讯赶来时,弗朗西丝卡第一反应是将这些围观们的孩子们弄走;

    而望着像牛犊一样横眉立目、满脸气愤的塞缪尔,艾斯黛拉头皮一紧,立刻冲过去大声道:

    “别这么任性了!塞缪尔!你知道你现在外面有多危险吗?!”

    “你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我不要待在孤儿院了!我要去参军!”

    塞缪尔朝着艾斯黛拉大吼大叫,像只不受训的小牛一样在修女们手下挣扎、极力想要逃脱。

    凯瑟琳无意间被他胳膊肘击了一下,她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狠狠朝男孩儿背上扇了一巴掌:

    “没有哪个军队会要11岁的士兵!你少在这里做白日梦了!”

    “你现在出去就是去送死!”

    艾斯黛拉冲到男孩儿面前,既愤怒又气急的瞪着他说:“你知道我和米特雷特校长为了把你们从德国人手里救下来花了多大的力气吗?!你现在才11岁!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德国人!”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要待在‘纳粹婊子’的孤儿院里!”

    男孩儿被修女们拉着,用那双充血的、含满眼泪的黑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艾斯黛拉,宛如一只充满愤怒与不甘的小狼:

    “你们杀了我的父母!害死了我的meimei!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光世界上所有的德国人!——”

    “……”

    怒火涌上心头时,艾斯黛拉极力忍住了想要掌掴他的巴掌;她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最终咬牙道:

    “把他关进谷仓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放他出来!”

    “……”

    她第一次用这样狠厉的语气下达命令,几名修女不敢求情,只得立刻将男孩儿抬起来、快步往谷仓走去;

    塞缪尔一边奋力挣扎,一边骂骂咧咧喊着“纳粹婊子”、“放开我”之类的话,但没过多久,他的声音就逐渐变小、并彻底消失。

    解决完这件事之后,艾斯黛拉转身看向了走廊里沉默旁观的弗朗西丝卡。

    望着女孩儿一脸无奈挫败的样子,弗朗西丝卡便开口对她说:

    “与其把他关起来,你不如满足他的愿望、放他离开这里。”

    “他才11岁,还是个犹太人,离开这里他会死的。”

    “但你也看到了,他不理解你、也不领会你的善意。这孩子根本不是普通的孤儿。”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已经向米格雷特校长保证过,我会让这群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说着,艾斯黛拉万般无奈的沉沉叹气一声,怅然道:“如果他已经十五六岁、已经长大成人,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他离开这里……但他现在还这么小,离开这儿谁又会去收留他呢!”

    “……”

    弗朗西丝卡沉默注视她了几秒钟,最终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那你觉得这孩子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吗?我猜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不会老实,只会千方百计的想要离开。”

    “……等阿尔贝回来之后,我会让他去和塞缪尔聊聊,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

    “……”

    尽管在今天之前,艾斯黛拉已经做了一切努力尝试去和塞缪尔沟通谈话,但是她的苦心劝告仍然不被其接受;

    修女们和凯瑟琳好言相劝也好、恐吓威胁也好,这个固执倔强得像水泥墙一样的男孩儿就是不为所动。

    艾斯黛拉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指望加缪能去和他沟通、改变他的想法。

    暂时解决完孤儿院的事情后,艾斯黛拉和弗朗西丝卡就要赶回丽兹酒店参加告别宴;

    由于库尔斯克和西西里岛的战事吃紧,一批原本驻守在巴黎的德国军官也即将率领部队赶往前线,而在他们离开之前,斯图纳普尔将军为军官和将士们举行一场盛大的送别宴。

    宴会上的食物很丰盛,音乐也很优美;

    军官们大口大口的饮酒、吃东西,讨论着战局、互相祝福,并约定好等战争结束后要像今天这样重新聚在一起。

    艾斯黛拉看着他们,默默重新拾起那久违的银器刀叉,而那丽兹独有的、沉甸甸的手感,则让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丽兹的情景——那时候丽兹看起来是那么的辉煌、那么的美丽,如同一个雕金砌玉、充满芳香的异世界。

    转眼之间,原来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心里突然没由来的一阵惆怅;

    艾斯黛拉对着盘子里的烤羊排发呆,而她身边的兰达则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关心的问:

    “怎么了?是今天的菜单不合你胃口吗?”

    “……没有。”

    女孩儿摇了摇头,心不在焉的微笑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么多人都要离开……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听她说这话,兰达便握起她的手,温柔的吻了吻她的手背,半是哄劝半是安慰的说:

    “只是正常的调动而已,这对于军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别想太多,我亲爱的小艾拉。”

    “那你呢?……未来有一天、你也会去战场吗?”

    艾斯黛拉一边担忧的询问,一边在脑海中设想了目送他奔赴战场的情景;然而才不过只是幻想,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心痛——如果真有那一天,她怎么舍得!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不会有那一天的,”

    兰达握住她的肩膀,怜爱的吻了吻她鬓发,于她耳边坚定的说:“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即使是战争也不可以……别去担心那些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艾斯黛拉……我要你一直快乐、幸福的待在我身边!”

    听完他的保证,艾斯黛拉心里终于稍稍好受了一些,她强撑着体面的微笑吃完了这顿送别宴,然后就离开了男人们的饭后牌局、独自去了楼下散心。

    一楼的大堂和荣军厅里,吃完送别宴的德国士兵们正三五成群的握着啤酒杯豪饮;他们说着稀里糊涂的醉话、骂着别人听不懂的德国方言,还有些年轻人喝多了就开始像吵架似的拍着同伴肩膀大叫;

    当艾斯黛拉从中穿过时,意识清醒的士兵会笑着和她打招呼,而她也回以他们微笑。

    来到中庭的下午茶厅时,只见一些德国士兵正围在一起写信,他们见艾斯黛拉走来,立刻笑着朝她挥手——

    “您来得正好!兰达夫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艾斯黛拉被这些年轻的德国士兵簇拥住,忍不住疑惑的询问;

    而其中一名脸上长雀斑的年轻士兵则笑着解释说:“我们正在写信呢!上校说了,在去战场之前、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次为家里人免费寄邮件的机会!而你现在来得正好,汉斯那家伙写得字简直像狗刨出来的!所以还是让您来帮我们代笔比较好!”

    说着,他们几个就簇拥着艾斯黛拉在餐桌边坐下,将钢笔、墨水、信纸统统都摆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些满怀期待的人,艾斯黛拉忍不住对他们一笑,然后就挽起袖子、活动手腕,志气满满地大声说:

    “来吧!告诉我你们要写什么!我今天下午有一下午时间可以帮你们写呢!”

    “我来!我先来!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给家里人写过信了!”

    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棕发士兵举着手挤了过来,他趴在餐桌边,有些紧张的对艾斯黛拉说:

    “麻烦您帮我写……我想知道上次我给meimei寄的围巾他们收到没有,还有我给mama买的袜子、不知道她穿得合不合适……还有、还有——”

    “把你的名字报出来!你这傻瓜!”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一巴掌打在了棕发男孩儿的后脑勺上,这一举动惹得周围的人齐齐的哄笑起来。

    听着周围的哄笑声,男孩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就结巴着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阿尔弗雷德……麻烦您了,夫人!”

    望着男孩儿窘迫的样子,艾斯黛拉便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你继续说吧!”

    “好!”

    阿尔弗雷德清了清嗓子,又想了想,然后就紧张的、一字一句的说:

    “昨天我做梦梦到了您,mama……我很想念您和meimei,也很想念哥哥……我听说哥哥在希腊服役,如果顺利的话、他今年会有假期回来过圣诞节……明天我即将去往意大利西西里岛,在临行前我特地在巴黎买了一些绒线和糖果寄给您……请您照顾好自己和meimei、不要担心我……我会每天为您祈祷……您的儿子,小阿尔弗雷德。”

    钢笔在信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艾斯黛拉用自己这辈子最规整、最优美的字迹写下了这封信;

    当笔写至“即将去往西西里岛”时,她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刺痛起来;

    她忍着这种酸楚的刺痛感,认认真真的写下了这封信,然后将其交到阿尔弗雷德手里让他检查;

    而男孩儿则捧着信、与周围的士兵一起笑着夸赞说她的字迹多么多么优美。

    看着他们脸上那天真又灿烂的笑容,艾斯黛拉心中的酸楚感与刺痛感愈发强烈,她强撑着笑容对他们微笑,但心里却在忍不住想——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给家里人写信了。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世界。

    整整一下午,艾斯黛拉写了86封信,从爱人到父母、从回忆到未来,这些德国士兵的平凡世界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了她的笔下……

    「我已经在巴黎购买了我们的婚戒、原本我打算今年圣诞节回来送给你,但是现在,我要等战争结束后才能回来见你,我亲爱的娜塔莉。」

    ……

    「很抱歉没能在威廉出生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我多么希望我能够亲吻你、亲吻他光秃秃的小脑袋,我希望他能够成长为一个强壮健康的小伙子。」

    ……

    「您教我的木工手艺派上了用场爸爸!前两天我修好了连队的桌椅,中士也夸奖了我……我真的很想念您,这段时间我老是梦见我小时候和您一起在作坊里锯木头的情景……等战争结束后,我想继续跟您学做家具……小心照顾您的膝盖,爸爸。」

    ……

    「我收到了您织的毛衣,mama。虽然现在还用不上,但是我把它叠成了枕头,每天都枕着它睡觉……请您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而且我听妮娜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我特地买了些蜂蜜和药物寄回来,大约下周您就能收到了……还有妮娜想要的香水,我存了好久的钱终于买到了一瓶。请您帮我转交给她,我爱你们。」

    ……

    「生日快乐,我最爱的meimei!我给你买了一条围巾和你想要的郁金香花球作为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你在家里要多帮mama干活儿,不要老是那么贪玩……还有家里的菜圃,你得学着如何去打理了……郁金香花需要很多阳光,还需要防虫,虽然有一定难度,但是我相信你会种得很好……我很期待等我回家时,你向我展示成果的那一天。」

    ……

    「我即将被派往库尔斯克参加战斗,虽然别人都说那儿很危险,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平安归来……希望我给你和奶奶寄的面粉和牛rou在火车上不要被压坏,等我有空时,我会再给你们写信。你的儿子汉斯。」

    ……

    一封封信,一个个鲜活的愿望与生命。

    艾斯黛拉怀着从未有过的庄重、严肃的态度,为这些普通德国士兵们书写着他们平凡又奢侈的期待与愿望;

    她小心翼翼的保证自己不写错任何一个单词,因为或许这封信就是他们留给家人最后的遗物。

    在今天这个名为送别日的日子,他们默契的不谈战争、满怀希望的走向明天的战场。

    对于其中的一些年轻人来说,“士兵”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份职业,而杀戮是他们的第一份工作;在那个充满子弹、坦克、手榴弹,名为“战场”的地方,他们对于生的认知局限于死。

    艾斯黛拉的内心悲伤与痛苦淹没,她写着信,想要放肆的大哭一场;但最终却只能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小心翼翼的替他们把信装入信封里……

    当太阳落下地平线时,她目送这些士兵从丽兹离开:他们朝着门外赤红色的落日余晖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烈火一般的血色光晕里。

    他们是如此年轻,如此平凡;

    为了一个疯狂的理想而走向战场;

    他们在信里写着父亲、母亲、mama、meimei、爱人、朋友,却不得不在战场上对着另一个人的儿子、兄弟、父亲、丈夫开枪。

    这是一个荒谬的世界……人们彼此仇视,无知地、愚蠢地、甘心地、无辜地互相残杀。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艾斯黛拉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她的身影逐渐被隐入夜色、隐入时间、隐入历史,成为了历史书之下、普通人之中,最沉默、最无力的呐喊声……

    tbc.

    作者想说的话:

    写这章的满脑子都是第一次看西线无战事和我们的父亲我们的母亲时的震撼感……因为第一次体验到历史课上的一句“吸取历史教训,不要重蹈覆辙”是这么的沉重;小时候看二战历史,看到的从来都是希特勒的疯狂、犹太人的可怜,直到后来才发现在那些疯狂的历史下,还有着被埋葬的、整整一代的德国普通人。

    写文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现在的世界在发生什么、现在的人们究竟从历史上学到了什么;从早些年的美国轰炸伊拉克,到俄乌战争、到以色列和加沙……作为一个怀揣着理想主义的普通人,每次看到现实都会感到深深的无力,所以就忍不住把所思所感的一切都写进了这篇文里。

    这个故事里有我对爱情的理解,也有我对这个世界的思考;可能在一篇黄文里谈这些会看起来很空洞很可笑,但在这个文字世界里,我正让我最爱的女主、去完成那些我在现实里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想很多年很多年之后,当我自己被生活琐事磨掉所有理想和浪漫情怀时,自己重看这篇文,我也许会嘲笑现在的自己文笔幼稚,但是那时的我、绝对会为现在的我而感到骄傲。

    希望每个正在阅读这篇文章的你们也同样如此,趁着年轻,努力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以及永远别忘了年少时充满理想与浪漫的自己!(比心)